北宋才女李清照,除了詩詞寫得好,敢愛敢恨,給人印象最深刻的,大概就是她的「懟人」。
她的父親在朝為官,她十六歲時就已經名滿京城。還寫過《詞論》,對那些平常愛寫詞的文人墨客,大到蘇軾王安石,小到無名秀才,都痛痛快快的品評了一頓。
正因為《詞論》,留下了愛懟人的名聲。何止這些人,她的丈夫,公爹都被她懟過。今天來說說她是如何懟公公趙挺之的故事。
方才說過,李清照16歲已經是名滿京城的才女,又是官宦門第,慕名求親的自然有不少人。這其中就有趙挺之的兒子趙明誠。據說趙明誠為了能娶到李清照,還跟老爹說自己做了個夢,夢里有幾句話:「言與司合,安上已脫,芝芙草拔。」
趙挺之一想,這是個字謎啊,「言與司合」是「詞」,「安上已脫」是「女」,「芝芙草拔」是「之夫」。四個字連起來是「詞女之夫」,看來自己未來的兒媳婦是一個能填詞的才女。老趙一拍腦瓜想起來,同僚李格非家里不正有一位待嫁的才女嗎?
遂找人上門說媒,兩家親事就算定下了。
李清照17歲時嫁入趙家,一開始還算和睦,老趙也覺得佳兒佳婦十分開心。但自從李清照寫了《詞論》,趙挺之就高興不起來了。
為什麼呢?
因為《詞論》里李清照毫不客氣的把朝廷里那些愛寫詞兒的官兒都給批評了一頓,說什麼蘇軾雖然博學多才,但詞填的一般。蘇軾都中槍了,其他人更不能幸免。這些都還能忍,唯一不能忍的,就是李清照在這本《詞論》里把王安石也給批了。
怎麼批的呢?
原文:「王介甫、曾子固,文章似西漢,若作一小歌詞,則人必絕倒,不可讀也。」
用現代話說,就是王安石和曾鞏這倆人,雖然文章寫的有西漢之風,但填詞水平跟小孩兒似的,聽了讓人笑掉大牙。
「絕倒」二字,用的很重,相當于「笑翻了」。
趙挺之氣的吹胡子瞪眼,因為王安石那是他的老恩師。說他的老師寫詞兒是搞笑,那不相當于說他公公也是學了一頓的野狐禪嗎?他肯定是對兒媳婦十分不滿。
但李清照天天忙著和丈夫趙明誠賭書潑茶,打打馬球喝喝酒,劃劃船看看景,哪里有空理會趙挺之的埋怨?
自此,兒媳和公公兩個人,就變成了互相看不上了。
1102年,是李清照嫁入趙家的第二年,18歲。
這一年蔡京為相,掀起了著名的元祐黨案,蔡京開列名單,司馬光、文彥博、蘇軾等一百二十人受到牽連,貶的貶,退的退。
這其中,就有李清照的父親李格非。
不巧的是,趙挺之這次不僅是蔡京一伙兒的,而且還是蔡京的得力干將。李清照知道后,自然要請公公施以援手,救一救自己的父親。沒想到,趙挺之不為所動。
多次請求無果,李格非被罷免,而趙挺之卻平步青云,當上了丞相。
與此同時,幾乎一夜之間,一首諷刺意味十足的詩傳遍了京城,其中兩句是:「炙手可熱心可寒,何況人間父子情!」
毋庸置疑,這首詞是李清照怒對公公趙挺之的,在這其中不光罵公公:「你雖然是當朝炙手可熱的權貴,良心卻早就壞透了!」
而且也撕破了臉:「何況人間父子情!」 李清照作為媳婦,要喊趙挺之「爹」,所以這里用「父子情」形容,以后徹底到一點情面也沒有了。
趙挺之又多氣,可想而知。
李清照懟的痛快,大家聽著解恨,可是黨爭之事,對所有人來說就是「傾巢之下無完卵」。
沒過多久,因為李清照是罪臣之女,竟然被迫跟丈夫趙明誠分離。等她再回趙家之時,朝廷早就另換了一番天地,趙挺之被罷相,沒多久便病逝了。
人走如燈滅,無論生時多少恩怨情仇,走后都化做一縷青煙,飄然而去。
李清照和丈夫趙明誠離開京城,回到青州老家過活。
可惜的是,她用來怒懟趙挺之的《逸句》,只留得半句存于世間,再想知道全文是難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