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天涯何處無芳草」蘇軾這句詞的上句更為精妙,卻鮮為人知
2023/03/18

「天涯何處無芳草」相信這一句詩詞,已然在普天之下乃無人不知、無人不曉的經典名句,流傳至今,仍舊被后世人所時常引用,或文作,或詩賦,但最為常用的便是用來開解失戀的人們,讓其不要深陷于某一個人的世界里走不出來。

這樣一句經典的詞,便是出自著名詞人蘇軾之手。而這一句絕妙的好詞句,它的上一句卻更為精妙無比,但卻鮮為人知。那麼,比它更為經典的上一句詞究竟是怎樣的一句詞呢?

一、東坡典故

蘇軾,字東坡,乃北宋時期著名的文學家、政治家、思想家。同時,他又是著名的畫家、美食家。說起美食家,眾人估計會不約而同地想到了蘇軾的那一道以他名字所命名的美食「東坡肉」。這道「東坡肉」,乃杭幫菜系,是蘇軾當年被貶至杭州任職時,所制作出來的菜肴。

蘇軾平素非常喜愛美食,他除了品嘗之外,自己也經常會創新制作佳肴。據記載,當年蘇軾去到了杭州任知州時,發現了當地的蔬菜以及瘦肉的價格昂貴,反而是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價格非常便宜,基本沒人購買。

蘇軾便買了好幾塊回家烹調,將肉切成四方形的大方塊,加入紅糖、桂花、八角等調味料,熬至軟爛綿糯,香味撲鼻,還將其分發給當地的百姓一同品嘗。

如此一來,不僅百姓品嘗到了美味佳肴,還間接打開了五花肉的銷路,促進當地經濟發展,肉販、食店等也增加了一個銷售渠道。

加上蘇軾到了杭州之后,勤政愛民,為當地百姓做了很多實事,深受百姓愛戴,故此百姓以「東坡」來為這道菜肴命名,以紀念蘇軾的政績。

二、蘇軾詞作

蘇軾雖為美食家,但其更為出名的還是要屬他的詞作。蘇軾有很多膾炙人口的詞作,一直流傳至今,讓后世人為之癡迷。譬如,他那一首《水調歌頭·明月幾時有》,是以中秋夜為伏筆,抒發其對流放塞外的弟弟蘇牧的思念。

而這一首詞,在現今還被一些著名的作詞作曲人編撰成歌詞,加上音律,成為了一首經典歌曲,蘇軾那一首紀念自己亡妻而撰寫的《江城子·乙卯正月二十日夜夢記》里面的「十年生死兩茫茫」,令人所聞便為之動容,流傳千古。蘇軾的這一句「天涯何處無芳草」,乃出自《蝶戀花·春景》,是蘇軾當年被貶至密州任太守時所賦。

三、《蝶戀花·春景》

《蝶戀花·春景》宋·蘇軾

花褪殘紅青杏小。燕子飛時,綠水人家繞。

枝上柳綿吹又少。天涯何處無芳草。

墻里秋千墻外道。墻外行人,墻里佳人笑。

笑漸不聞聲漸悄。多情卻被無情惱。

整首詞譯文如下:本盛開當值的繁花,已然褪去了嬌艷欲滴的鮮紅,樹枝末梢上,新長出了小小的青澀的青杏;高空之上,一群燕子在自由地翱翔,小村莊四周,是清澈見底的溪水環繞。

雖然柳枝上面的柳絮隨風飄動、漫天紛飛、漸漸稀少,但卻隨處可見茂密的青草舒展,甚是欣慰。在四周高聳圍墻里面,不時能聽到妙齡少女銀鈴般的歡笑聲,那是她在愉快地蕩著秋千,如同飛舞般的燕子,享受著自由的空氣。

這歡聲笑語,聽得走在圍墻之外的人們,都駐足停留,令人流連忘返。但漸漸地,笑聲越來越稀疏,逐漸消失殆盡,佇立的行人們變得落寞孤寂,似乎自己的多情,卻被這少女無情地傷害,讓所有的熱情消失殆盡。

四、詞作賞析

詞的一開篇,便給讀者呈現出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。蘇軾的視角是從一株杏樹而始,本來盛開的花朵,不僅凋謝,連那鮮紅嬌嫩的顏色也慢慢消失殆盡,但值得期待的是,樹枝上卻也結起了小青杏,即便是很青澀、很小的一顆顆,但卻讓人對未來無限的期待。

用「青杏」來對應前面的「殘紅」,有鮮明的感官刺激,可見蘇軾對「青杏」那種喜歡、憐惜之情,讓他下意識的沖淡了原本那悲戚的傷春之心。接下來,蘇軾又將視角從那花果之間轉移到了另一處景象,便是村落之間環繞的小溪。

里面用了「繞」,有種時光流逝之感,冬去春來,燕子飛舞,小溪流水,行人匆匆,將「繞」字之意凸顯得絕佳,情真意切。

此闕中最為經典、流傳千古的這句「枝上柳綿吹又少,天涯何處無芳草」,是最為人們所津津樂道,也是后世人經常用來寬慰失意、失戀之人的語句。

雖然樹枝上的柳絮隨風飄散,越來越少,但放眼望去,整個蒼天大地,又豈會沒有青蔥翠綠的芳草呢。「柳綿」指的就是柳絮綿綿,柳絮飛、春日盡,悲春的同時,卻又尋得那青蔥茂綠的芳草,別有一番滋味。

由此也可看出蘇軾的胸襟寬廣,視野開闊,他并沒有一直存在于春色將盡的傷感中無法釋懷,反而能從另一個角度看待天下萬物,這也是在表露自己雖然仕途坎坷,但他仍然能夠在荊棘之處覓得一處安心之所,泰然處之。

接下來的「天涯何處無芳草」的經典,靈感來自于屈原的《離騷》里面的詩句。這一句所表達的意思,與蘇軾的另外一首經典詞作《定風波·南海歸贈王定國侍人寓娘》里的那句「此心安處是吾鄉」有異曲同工之妙。都是慰藉、寬慰、隨遇而安之意。

一朝天子一朝臣,蘇軾仕途失意,不斷遭到貶職,而每到一處偏遠地區,他卻都能自得其樂,并無自怨自艾,反而能無處不在地尋求快樂與美好的事物,充實且豐富自己的內心。即使內心深處有著那千絲萬縷的淡淡憂傷,卻也不至于會腐蝕其心志,讓其一蹶不振。

同時,他也是借詞譏諷當時的北宋朝廷政權腐敗,希望北宋朝廷能夠辭舊迎新,冬去春來,能夠有一番新氣象。

此闕詞的下篇是寫人物,生動刻畫了圍墻內外的人物形象,讓其形成鮮明的對比,又起到此起彼伏的作用,有互相牽制的意味,又有此消彼長的深意。

圍墻內妙齡女子從一開始的笑聲迭起、秋千蕩漾,便使得圍墻外的匆匆行人佇立腳步,靜靜聆聽;到最后的笑聲漸止、秋千蹴罷,駐足停留的行人再次緩緩行走、腳步越發倉促。這種一靜一動,互相牽制,此消彼伏的現象,以人物來再次反映出自然界的不可抗衡的規律。

但也深層表達出跌宕起伏的人生歷程,同時也表達了蘇軾對自己雖然有志難抒,卻也能夠所到之處,皆是風景,心之所向,便是歸處。能夠做到這一點,也不得不佩服蘇軾的胸襟氣度,確實是后世人所需要學習借鑒的人物。

五、總結

本詞為傷春之作,蘇軾將傷春之情表現得淋漓盡致、哀怨纏綿,景色與人物之間相得益彰,熠熠生輝。雖然說這是一首傷春悲秋之作,但其實蘇軾是想表達出其中另一層隱含的意思,便是「天道」。所謂天道,即是自然界所存在的特殊規律,也是一個永恒不變的規律。

自然界的規律便是:冬盡春來,夜消晝長,花開花落,周而復始。也正如世間的情緣,緣起緣滅,緣盡緣生。這便是此闕詞里面的那句「枝上柳綿吹又少,天涯何處無芳草」,無論興衰更替抑或是歲月流轉,都是無法改變的規律,自然界如是,情緣亦如是。

眾人只記得「天涯何處無芳草」,卻忘卻了「枝上柳綿吹又少」,但沒有這前一句景物的描述,怎能引發出后面的情感撫慰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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